吱呀。
门被推开,陈青安和老夫人走了进来。
“中中醒啦?你刚才喝着喝着突然就醉倒了,要不是殿下眼疾手快将你护住,你这一下摔的可不轻。”
我匆忙往床沿爬去,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,又把话重复了一遍,
“王子登,你们听过这个名字吗?知不知道是谁?”
几个人面面相觑,纷纷摇头,
“未曾听过,怎么?魏夫人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名字,是以前的朋友吗?”
我失魂落魄的坐回床上,盯着床顶的帷幔,随口说道,
“刚才梦里的,一个仙人告诉我的名字。”
心情非常的复杂以及......沉重,我实在不想再开口,不过老夫人还在房间里,我不太想让她看出我的异样,便勉强笑了笑,说道
“看来我这酒量还得再练练,蒋大人他们呢?”
“他们爷俩先回去了,可能后天吧,就得去北裕关了。”
老夫人走到床边坐下,把巾眉拉近了些,
“这两天小眉没什么事情吧?我让她先在将军府住着,陪我叙叙话。”
她这话是问我的,我笑着摇摇头,
“没事,那么大个侯府,哪有什么事非她不可,让她陪陪您二位也好,你们刚得来的宝贝闺女,我这刚刚到手的姐姐,还没捂热乎呢,就得跑去边关当将军去了。”
“小姐你莫要这么说......我很惭愧……”
“还在小姐,怎么啦?你准备和我各论各的是吗?我喊你姐,你也喊我姐。”
房间里的人都笑出了声,巾眉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些头,小声道,
“小妹...”
我哈哈笑了笑,
“这多好,不然天天为了个称呼还得纠结来纠结去的。”
有老夫人陪着,后天出发前她要准备的东西应该不用我多操心什么,不过我还是提了一嘴,
“明天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,东西都要带全带足,你是女孩子,进边关军防的大营里肯定有很多不方便,带的充足也保险一点,你那把刀还在侯府里,明天我叫人给你送过来,你就不用再多跑这一趟了。”
巾眉从善如流的点着头,老夫人在边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我,我被看的奇怪,问道,
“怎么了?这么看着我,我脸上弄了什么东西?”
她笑着道,
“以前的你呀,是古灵精怪调皮捣蛋,如今竟也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了,你这个语重心长叮嘱小眉的样子,看着都带几分慈祥了。”
我不好意思地笑笑,好像确实是,总感觉自己最近变得爱唠叨了点,可能是温侯不在府里,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去做,所以凡事都要考虑的多点。
我向窗外看了一眼,应该是刚到黄昏时,外面有些擦黑,我看向陈青安,
“嘉陵河那个夜市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?不过在城南,等到了应该也差不多了。”
他点点头,往窗外天光落下的地方瞅了一眼,
“这么估算的话,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。”
他又看向我,
“魏夫人喝了些酒,不歇息歇息?夜市尚还持续几日,改日去玩也无妨。”
这人是怎么了,事儿太多忘记自己的目的了?明明是自己花了功夫找我去夜市,现在又开始征询起我的意见了。
不管他耍什么花样,既然定好了计划那就照着定好的走,况且今天这一趟行程算是横生了不少枝节,一会私底下得聊一聊。
我微笑看着他,
“正好喝多了燥的很,出去逛逛散散心。”
“让青葡陪着你去逛吧,娘乘着有时间,给小眉备一点东西,顺带让她在府里好好休整休整,毕竟就要出发了,北裕关,可不近嘞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马车上。
离了将军府,告别众人,从背身上马车的那一刻起,陈青安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止过,满脸的笑容放肆的荡漾。
“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?”
他疑惑的嗯?了一声,我继续道,
“本来说让你来混个脸熟就算了,这下好了,魏老将军明牌了,还拉着蒋大人一起下了水,你这趟算怎么回事,白捡这么多便宜。”
他终于开怀笑了起来,笑的花枝招展的,十分的放荡,
“这缘生大师果然是了得!魏妹妹啊,你果然是我的贵人!”
我不屑的嗤了一声,
“哦,合着郎中费劲给和尚治好了病,和尚转头就去感谢佛祖保佑了?”
他笑容慢慢停止,像是在思考我这句话的含义,
“嗯...魏妹妹言之有理,佛祖该谢,那郎中更该谢!”
他将那把小扇掏了出来,可能现在实在是不暖和了,没有再扇,只是合起,放在手里盘玩着,
“只是现下匆忙没什么好的谢礼,为了略表诚意,今晚夜市上,你二人的花销,尽可记在我这里。”
我不置可否的嗯了声,一个皇子,怎么说都不会差钱,只要不是去把夜市上的人都买下来,那他确实不会吝啬钱财。
“后面有什么安排?这几天我的事应该告一段落了,你那边要是有什么事,我如果能帮得上可以和我说。”
“后面的安排......后面确实不能像往常一样散漫了。
我从七弟那听说,太子和那头老东西准备纠集大小一干文臣,搬出礼法来上书谏言,简而言之就是,这几个皇子都到年纪了,需要封王给地,然后赶出柳都。”
......如果真是这样,那还玩什么,剩下的恐怕只有挑大旗造反了,但武商根基还没动摇,真要准备起兵,估计连老将军都得审时度势的思考思考,更别说今天才刚刚结识的蒋大人。
“这右相到底为何有这么大的能量?作恶多端,惹那么多人不快,但又能使唤的动那么多人。”
陈青安表情严肃,略带点愤恨地说道,
“这狗东西是从礼部一步步爬上去的,曾管了十几年的科举,所以朝中的新贵多与他合流,里面也不乏一些前朝老臣的子嗣,总之就是,沆瀣一气。”
“就是因为些扶持,提携,就跟着他做尽坏事?”
“呵呵......如果只是些好处,那些清高的才子们怎么可能甘愿一而再再而三的屈于人下,他时常宴请或者开什么诗会灯会的招待那些人,实际是准备了不少灰产供他们享乐,背地里再收集了痕迹,做了本行述,以此来要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