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
意识开始逐渐恢复了。
话说，自己是在干什么来着，这里又是哪里？
想睁开眼睛瞧一瞧周围的情况，可眼皮沉的要死；想挪动自己的身体，可说什么也使不上劲儿……
好困，好想睡，感觉自己把这一周的力气都用光了。
而且，不知为何，就算现在身心都疲惫不堪，却能感觉到一股甜蜜的惬意感。
这股惬意感，让自己很是不想动弹……
头下的枕头好舒服，软软的、绵绵的；好像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脸颊，暖暖的、香香的……
“唔姆唔姆……”
既然现在感觉这么舒适，应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吧……
那，我再睡一会儿也应该没什么……
“娜娜！”
“娜娜……”
本想下意识的就这么睡过去，可脑子里却突然听到有两个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。
一个听起来很痛苦，一个听起来很缥缈。
那声音是……
！！！
这一次，娜娜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，猛的坐起身，急切的环顾四周，想要找到刚才呼唤自己的身影。然而，她刚直起腰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便狠狠将她按回了原处。
她躺在一片柔软的触感之上，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。视线聚焦后，映入眼帘的，是一位少女美丽的面容。
是龙恋，是和平常一样那个看起来总是优哉游哉的龙恋。
只不过，在端详了龙恋一阵之后，娜娜发现她的脸上有着些许血迹，这让娜娜一时安下的心又变得忐忑不安。
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，娜娜也全都想了起来。
“榴莲？你怎么在这儿？这儿很危险的！皖乐乐呢？咕喵呢？她们现在怎么样了！啊！你不要老是摁我的头啦！”
再一次想起身，可结果跟之前一样，娜娜又被龙恋按回到她的大腿上。
“安啦娜娜~已经没事了哦~皖乐亲和那个贱猫……”
话说了一半，龙恋看了躺在自己怀里的娜娜一眼，发现娜娜在听到“贱猫”这个字眼后，正气鼓鼓的瞪着自己……
没有办法，龙恋只得改口。
“皖乐亲和谷施已经没事了哦~她们被送到医院去接受治疗了~对了~一会儿你也要去哦~毕竟…你受的伤最重……”
龙恋再一次用手轻抚着娜娜的脸颊，而娜娜那完全恢复过来的五感也开始正常运转，另一半脸立刻传来了阵阵不容忽视的刺痛。
自己的脸蛋，好像被那个许京莲开了个口子……
可就算如此，娜娜却并没有在乎自己脸上的伤，又问了一遍刚才龙恋已经回答过的问题。
“皖乐乐和咕喵…她们没事了吧？”
“没事了…她们没事……”
“呼…那真是…太好了……”
此刻，娜娜才终于舒了一口气，躁动的心也终于踏实下来。
不过，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混混们与靠在围栏边意识模糊的许京莲，娜娜的心中又泛起了疑问。
这群人是谁打倒的？
而且……
娜娜又看了一眼许京莲，发现这个男人现在的模样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……
胳膊和腿好像全都断了，像失了线的木偶一样耷拉在身体两侧，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，好像已经被剧烈的痛楚麻痹了神经。
这又是谁干的？
娜娜眨巴着眼看着周遭的一切，脑中的回忆又变得清晰了些许。
难道说……
“榴莲！这些人都是你打倒的吗？”
“啊~娜娜亲你说什么胡话呢~我这么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这些个混混的对手~你把我当什么啦~”
“那这些人是谁打倒的？”
“当然是正义的警察叔叔喽~”
正如龙恋所说，现场确实有几个警察忙前忙后，处理着那些为非作歹的混混，可是……
警察叔叔们的执法……应该更“平和”一些吧……
就算退一百步说，那些混混们打算负隅顽抗，警察叔叔们无可奈何予以还击，那许京莲该怎么解释？
那家伙…明显是被人下了黑手才变成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的……
警察叔叔们不可能干这种事！
皖乐乐又比自己先昏了过去……
那剩下的……
“榴莲！你说实话！这些人是不是你打倒的？”
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啦~”
“因为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了嘛！”
“都说了是警察叔叔打倒的坏人啦~”
“放屁！警察叔叔们才没那么暴力！”
“所以你觉得柔弱又娇小的我就能打倒那么多混混喽~”
“你柔弱个屁！上次你辅导我学习时揍我揍的超痛！”
“唉呀~都是你的错觉啦~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呢~”
“榴莲你别糊弄我！就是你！要不你怎么会到这里来？还有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？快说！对了！你有没有受伤？我光惦记皖乐乐和咕喵了！榴莲你没……”
“好啦好啦~第一~这些人不是我打倒的~第二~我一点事情也没有哦~第三~救护车来了~你该去医院了啦~”
“等等！榴莲你！唔……”
打断了娜娜说了一半的话，然后用一根手指抵在了娜娜的双唇之上。见自己的小伙伴终于安静下来，龙恋直接给娜娜来了个公主抱，带着她离开了酒吧，将她放到了救护车上。
“好啦~娜娜亲~去医院要乖乖治疗哦~我先回学校给怜兮亲和伊丽莎白亲报平安去了~拜拜~”
说这番话的时候，龙恋都没有看向娜娜，只是给了娜娜一个背影，自顾自的说完后，便挥了挥手，朝学校的方向走去。
可娜娜接下来的话，还是让龙恋在一瞬间停下了脚步。
她并没有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语，只不过是质朴到不能再质朴的感谢，可还是让龙恋愣在了原地。
“谢谢你，榴莲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究竟有多久，没听到别人向自己道谢了呢……
面对别人的道谢，又该说什么好呢……
扭过头来，望着马上就要开走的救护车，龙恋一时哑了口。
只是在最后一刻，总是悠哉的少女红了脸，挤出了一句不太合时宜的话语。
“笨蛋娜娜……”
“嘿嘿嘿…榴莲原来也会不好意思啊~”
话语落下，救护车便载着娜娜扬长而去。
现在还下着雨，空荡荡的大街上只留龙恋一人，少女则在细雨中独自呢喃着。
“唔~好久没像今天这样活动筋骨了~还真有点不习惯~感觉力量也好~速度也罢~都有些退步了~好险好险~回去的话抽空再锻炼一下吧~”
不过，总感觉心情还算不错呢！
只是一想到那个贱猫就有点生气！
还有就是娜娜……
她能接受吗？那道将跟随她一辈子的痕迹……
“算啦算啦~总之一切还算安好啦~还是回小卖部吃冰棍吧~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~”
伸了个大懒腰，龙恋在雨中迈着轻快的步伐，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。
…
左手和右手提满了袋子，呆呆的站在门前，猫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她从未在这道门前踌躇过……
里面住着的是一位大姐姐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，是虽非亲人却堪比亲人的存在，那位要好的朋友更是自己的闺蜜。
有关于屋子里的记忆都是快乐的，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。
可此刻，猫咪却觉得眼前的房门宽广高大到离谱，觉得门后的世界让人感到可怕。
不过，就算如此，就算如此！
“呼……”
谷施深吸了一口气，猛的按下了门铃。
开门的是奈奈……
要是以往，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谷施，奈奈绝对会笑脸相迎。
可这次，奈奈一手撑着门框，身子堵在门前，脸上没有半点笑容，眼神更是不怀好意。
看着这样的奈奈，谷施不由得后退两步，头也垂了下来，不敢看对方的眼睛。
二人一声不吭，都默默的杵在原地。
这样下去不行……
鼓起勇气啊谷施，你要是在这儿就退缩了，那还算是个人吗？
闭着眼咬着牙，猫咪调动着全身的勇气，向前大踏两步，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“奈奈姐！我是来看娜娜的！关于娜娜身上发生的一切，我很抱歉！我不求您的原谅！也不求娜娜的原谅！但我恳请您让我进去看娜娜一眼，我有话想对娜娜说！求您了！”
“……”
“求您了！！！”
“唉…进去吧……”
松开了撑着门框的手，将身子挪到了一边，奈奈往屋里的方向撇了撇头，示意谷施进去。
“谢…谢谢您！”
赶忙朝奈奈又鞠了两个躬，谷施提着一堆袋子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，在急忙换好鞋后，便跑到了娜娜的房间前，却发现房间的门紧闭着。
谷施知道，娜娜没有关房间门这个习惯……
那件事果然对娜娜造成影响了吗？
倒不如说，不造成影响才奇怪吧……
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……
更别提像娜娜这样的美人……
……
站在娜娜的房间前踟蹰片刻，谷施最后还是敲响了娜娜的房门。
“娜娜，我是谷施！我来看你了！我…我能进去吗？”
“啊！咕喵啊！进来吧进来吧！哎呦我靠！吓死我了！”
隔着门，谷施听到了娜娜在屋里大声嚷嚷着，不知道在干什么……
不过听起来倒是蛮有精气神的，跟谷施想象中萎靡不振的娜娜大相径庭。
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，结果猫咪刚走进屋，娜娜一下子就蹿到了猫咪身上……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！！！吓死我了！娜娜你干什呢？”
“不…不好意思…玩恐怖游戏呢…刚一个突脸吓了我一跳…嘿嘿~”
“你玩的什么啊？给你吓成这样？”
“一个叫‘米塔’的游戏啦…真是吓死个人了……”
由于刚才受到惊吓的缘故，娜娜像抱脸虫一样一直挂在谷施身上，让谷施没有看清娜娜的脸，直到缓过神来的娜娜从谷施身上爬了下来。
宛如过往的欢愉气氛让谷施始终悬着的心在刚才有所放松，可当她的视线落在娜娜脸上的时候，猫咪的心于这一刻彻底坍塌了。
痛苦、悔恨、懊恼、自责，所有的负面情绪如洪水般袭来，冲垮了猫咪的心房。
娜娜脸上那蜿蜒的伤疤，在谷施的眼与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。
自己闺蜜那甜美的脸蛋，因为自己的缘故，落下了无法褪去的疤痕……
尽管早有心理准备，可当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，所有的心理防线还是在一瞬间崩溃了……
谷施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只剩下了下意识的哭喊与哀嚎。
猫咪颤抖的伸出双手，抚摸着那道疤痕，然后头无力的垂落在娜娜的肩膀上。
“娜娜…娜娜…娜娜…呜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！！！对不起！！！！对不起！！！！对不起……”
自己…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啊……
猫咪知道，那道伤疤对于娜娜而言，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其导致的结果，不是用“毁容”一词就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……
她是她朝夕相处的伙伴，她的梦想她自然心知肚明。
“我要继承Legend的衣钵！打造像Legend一样完美的乐队！”
猫咪知道，那不是口号，不是空谈。
自己的伙伴确实在为此日夜不停的努力着……
这些，自己也都看在眼里……
正因如此，也正因如此……
猫咪知道，自己毁掉的不只是娜娜美丽的容颜，还有她那如水晶般璀璨的梦想……
没错，不是名叫许京莲的男人，是自己，是名为谷施之人，在自己的挚友脸上，刻上了这不可磨灭的疤痕……
自己，罪无可恕……
可是，事已至此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？
“呜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泪水决堤般的往外涌着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嚎，明明不想这样，明明不想再这么丢人现眼下去……
自己一个罪大恶极之人，到底有什么资格像受害者一样在这里哭天抹泪呢？
想着一死了之，可是，这又能改变什么呢？
况且自己也没这个胆量吧？
那既然这样的话，也许从娜娜眼前消失，是个不错的选择……
“对…对不起！娜娜！！！”
倏地站起身，顾不上擦干眼泪，谷施大步向门口走去，可就在她手搭在门把上的一刻，却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温暖。
这温暖，猫咪再熟悉不过了……
那是娜娜的温度。
“娜娜……”
“不要说话小坏猫，我知道你想的什么……可是，如果你就这样跑掉，就真的太自私了，我觉得咕喵不是那种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人吧？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梗……”
“可是这个梗，你不觉得很万能吗？只要一吵架就会觉得它很好用诶！”
“……”
“好啦好啦，不逗你了！不过话说回来，我一直想给你看个东西来着！所以呢，我现在要准备一下，在我准备好之前，你不许把头扭过来，更不许逃跑，好吗？”
“……”
猫咪沉默了很久，没有回答，只是在不断啜泣着，肩膀不停的抽动，而娜娜就像之前那样，一直环抱着谷施的腰肢，把头依靠在她抽动的肩头上。
最后，猫咪也没有开口，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。
“啊！咕喵同意了呢！那说好了，你不许跑哦！等我打扮一下！”
见谷施点头同意，娜娜放开了她，开始在后面折腾起来。
能听到好像是换衣服的声音，能听到娜娜拨动吉他的动静。在过了大概两分钟之后，娜娜轻咳了一声，示意谷施可以回头了。
就算之前的心情再怎么糟糕，可看到娜娜现在这幅打扮，谷施还是吃惊到合不拢嘴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从头到脚都是一席黑色……
黑色的鸭嘴帽、黑色的皮夹克、黑色的墨镜、黑色的手套、黑色的短裤以及黑色的长靴，就连背着的吉他都是黑色的。
娜娜站在床上，一手用水杯假装话筒，刻意用嘶哑的黑嗓，装模作样的表演起来。
“小娘们儿们！欢迎来看New Legend的演唱会！我是吉他手田娜娜！看到姐脸上这道伤疤没？这是姐摇滚的象征！像你们这些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们，今晚就好好膜拜姐吧！哈哈哈~哈哈哈哈~”
娜娜站在床上煞有介事的大笑着，可直到自己都快笑岔气了，谷施都没有半点反应。
下面的猫咪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现在发神经的娜娜……
“给点意见啦！我这新人设，怎么样？”实在忍不住了，娜娜开口问道，右手顺便在自己的脸下摆了个“V”的手势。
“不合适啦…你这样看起来跟个磕了药的神经病似的……”
“诶~~~~那这种呢？”
说罢，娜娜摆了个极其中二的造型，右手紧紧握住左手的手腕，左手则摁在脸蛋的伤疤上。
“啊！快跑啊咕喵！我控制不住了！这血族的诅咒！这黑焰的力量！啊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“这个怎么样？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样嘛？”
“噗…中二病……”
“Yeah！咕喵笑啦！”
那笑容极淡，却没能逃过娜娜的眼睛。
见谷施重新展露笑颜，娜娜顿时雀跃，从床上一跃而下，一把将咕喵搂进怀里，亲昵的用自己的小脸蹭着它的脸蛋。
被娜娜这么一捉弄，怀中的谷施羞红了脸。
猫咪抬手抹了把眼泪，可开口时还是止不住哽咽，声音断断续续的。
“你…怎么还能…这么开心啊？你就不想…骂我…两句吗？”
“为什么要骂你啊？”娜娜纳闷的问道。
“我之前…不给你好脸色看…又让你陷入…危险之中…还害你脸上…有了这辈子…都无法抹除的疤痕…你难道就不生气吗…你要是…还生气的话…打我也行…骂我也行…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！”
“诶~~~我发现咕喵你这人好沉重诶！跟皖乐发病时一模一样呢！”
“我跟你说正经的呢！娜娜你别这样！”
“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呢！你干嘛不相信我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争执的二人一时陷入了沉默，两人都不再说话，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。
谷施依然坐在娜娜怀里，娜娜则摆弄着谷施的小手，时不时看向窗外。
不知不觉间，外面的树又变得枝繁叶茂，到处都充斥着象征着春的绿色。
明明前一段时间，感觉外面还光秃秃的，到处都映射着冬季的萧瑟……
时间过的好快啊……
娜娜眨巴着眼，脑子里回忆着过往的种种，最后把下巴抵在谷施的头顶上。
少女的话语中带着甜甜的宠溺，一点都没有要去责备谷施的意思。
“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悠闲的坐在一起，真好啊……”
“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？”
谷施不解的抬头，没明白娜娜为何在刚才那阵寂静后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。
而娜娜却依旧用那温软的宠溺语气说着。
可惜谷施埋着头，没能看见娜娜眼底流转的七彩光芒，绚烂得如同万花筒。
“我只是想啊…怎么说呢…我一度以为我要失去咕喵了……那天下午，我以为我死定了，可没想到，我们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，又能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玩耍……只要一这么想，我觉得脸上这道伤疤就无所谓了，毕竟大家都还安好……而且我说真的，你不觉得这伤疤很帅气吗？”
“白痴啊你……我们可是女孩子啊，脸上有伤疤什么的……”
“嘿嘿~所以我才觉得帅嘛！不过，我倒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你……”
话锋一转，娜娜话语中的那份宠溺消失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久违的伤感与困惑。
少女不再抵着猫咪的头，倒是手臂把怀中的猫咪搂的更紧了。
“那天中午，咕喵，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…就不跟我做闺蜜什么的……你知道啦，我这个人…神经比较大条…有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惹人不开心，要是有什么我做的不对的地方，你能告诉我吗？我可以改的，所以……”
所以，你不在乎脸上的伤疤，却在为这种无聊的问题而担忧吗？
笨蛋！笨蛋！大笨蛋！
你这个…温柔到无可救药的…大笨蛋……
你都这么问了，还让我怎么说出口啊……
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，又一次汹涌而出，温热的泪珠啪嗒啪嗒砸在娜娜的手背上。
“笨蛋”顿时慌了手脚，语无伦次地呢喃着，伸手想替猫咪拭泪，却被猫咪轻轻挡开。
此刻的猫咪，只觉得这滚烫的泪水，是自己灵魂渴望已久的救赎……
“娜娜…你没有错…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一件事…错的是我…是我太在乎你了…在乎到我无法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一分一毫…我无时无刻不想呆在你身边…想让你注视着我…希望你的眼里全是我…想把你的一切变成我的…”
“可是…这不可能吧…这很奇怪吧…对不对…”
“我明白有问题的是我…肤浅的是我…是我的心被不甘与嫉妒填满…是我对你一遍遍说着‘会永远支持你’的谎言…”
“同时…我也明白了…喜欢上一个人…并不尽是美好的事情…”
“所以我也只能让自己做出改变…”
“我试着让你讨厌我…我试着找一个能替代你的人…可这两点我都没有做到…最后…就算我心中明白自己在向恶魔投怀送抱…也还是期望着能通过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麻痹自己的神经…让我忘了你…但我始终…也没有做到…反而酿成了这场悲剧…”
“很可笑吧…很可恨吧…娜娜…你现在知道了吧…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比自私的人…”
“可即便如此…哪怕是到了此时此刻…我心中仍克制不住自己对你的爱…”
“所以娜娜…你什么都没有做错…对不起…对不起…都是我的不对…对不起……”